Chlo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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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听首歌先🍃

21.

朴灿烈魂不守舍地回了家，也忘了买菜，于是随便弄了碗泡面煮着吃。

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朴灿烈拿着筷子搅了半天，累了一天，心情也很糟糕，他完全没胃口。对面的位置空荡荡的，没有张医生，也没有小榛。明明一直以来都是独立生活，这个时候的朴灿烈却感到了孤单。

明天和张医生见面的话，要好好问清楚吧。

就算…就算作为朋友，也可以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带着小榛出去玩…

朴灿烈这么想着，眼眶却不自觉的就泛起了水雾。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以后都不能和张医生见面了’这个想法而这么难过，看着小榛被抱走的时候，他内心竟然还涌现了一种自己家的孩子被人抢走的感觉。

朴灿烈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胸口一抽一抽的疼呢？

不过他完全没机会和张艺兴见面，因为接下来的几天里，每次放学见到的都是边医生。

“哈啰，小朴老师，”边伯贤依旧热情地打着招呼：“又是我～”

朴灿烈皱着眉，有关张医生的问题卡在喉咙一句都问不出。

边伯贤倒是很善解人意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过说出的解释却是很模糊：“老张最近忙，忙哈…”

朴灿烈嗫嚅着，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张医生他…是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边伯贤太阳穴一跳，心想这事儿不该我来说啊，嘴上却熟练着打着太极：“怎么会怎么会，你对小榛这么好，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老张他就是…呃…要发表论文评奖，就和同事讨论得比较晚。”

朴灿烈也听出对方的敷衍，咬着嘴唇也不再说话，只是摸了摸小榛的头把他交给边伯贤，然后径自转身离开。

边伯贤抱着小榛，神情复杂地看着朴灿烈的背影。

小朋友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搂着边伯贤的脖子疑惑道：“边酥酥，为什么老思看起来不开心，你惹他生气了？”

边伯贤点了点他的小鼻子：“这个啊，可不怪我，得问你的兴兴去！”

张艺兴一直都很忙。

但是也没有忙到没空接小榛放学的地步，他只是…觉得暂时不要和朴灿烈见面比较好。

以后也要尽量避免接触，爸妈都已经答应会帮忙带小朋友，放学后完全可以让张妈妈先接小榛回去，自己下班就直接去父母家吃饭就行了，时间也比较合理。

从边伯贤手里接过小榛，小朋友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张艺兴蹲下来亲亲他的小脸，问：“怎么啦？”

小榛环抱着自己的小胳膊，嘴撅得老高：“兴兴欺负老思！老思这几天都不开心！”

“谁跟你说的？”

“边酥酥说的！”

张艺兴一记眼刀过去，边伯贤做了个往嘴巴拉链的动作，望着天花板装傻。

张艺兴无奈地叹口气，解释道：“老师可能只是工作比较累，你看我这几天都没和老师见面，怎么会欺负他？”

小榛没有被这个说法说服：“那为什么老思都不带我去他家次饭…我想次老思做的南瓜…”

“明天开始奶奶就来接你了，让奶奶给你做南瓜汁好不好？”

小榛垂下头，嘟着嘴很委屈的样子：“我喜欢老思做的菜…我喜欢老思…”

张艺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

小朋友情绪来得很快，眼睛蒙上一层水汽，他抓住张艺兴的衣袖：“兴兴，我们以后都不能去老思家里了吗…”

张艺兴摸摸小朋友软软的头毛，语气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嗯，老师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妨碍他。”

边伯贤站在旁边，心里无声地叹息。

朴灿烈的生活好像都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小榛说以后奶奶回来接自己，所以以后不用朴灿烈再陪他呆在办公室做作业。可不知道为什么，朴灿烈每天依旧会在办公室待到五点，心里期待着也许某天小榛会再来敲门让自己陪他等兴兴下班。

这么些天，张艺兴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或者发过简讯。

朴灿烈开始不自觉的开始走神发呆，还在上课的时候写错好几个公式。心不在焉地状态看在同个办公室的老师们眼里，大家都很好奇这个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小老师到底在经历什么事情，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也只能帮他管理一下班里的学生。

英语老师和朴灿烈年龄差不多，可能是觉得同龄人沟通起来比较好，主任就让她去关心一下朴老师最近的状况。

于是这天大家都下班后，英语老师就留了下来，个子不高的一个女孩子坐着办公椅一滑就到了朴灿烈面前。

“小朴老师啊，周末了诶，下班了还不回家？”

朴灿烈迷茫地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嗯，改完作业再走。”

说话超级直接的英语老师也不绕弯子，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啊？大家都很关心你。”

朴灿烈’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可能是因为自己状态不对，于是道歉：“对不起…最近我工作状态不太好吧…”

英语老师摆摆手：“也不主要是这个啦，如果你有什么难处的话，可以告诉我们的，主任也很关心你，他可是一直觉得你前途无量啊。”

朴灿烈习惯性地咬下唇，也不回答。

英语老师看出他的迟疑，半好奇地问：“是不是感情上的问题啊？失恋了？”

朴灿烈赶紧摇头。

英语老师反而更加确定，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老陈的样子：“年轻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种有为青年不愁找不到对象的啦！”

朴灿烈被小姑娘逗笑，忍不住伸手揉她的头发：“干嘛学校长说话。”

英语老师缩着脑袋躲，嚷嚷着’发型乱了发型乱了’，又道：“到底怎么了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朴灿烈提到这个话题，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手中的圆珠笔在纸上无意义的画着圈，朴灿烈沉默了半晌，最后有些磕磕巴巴地开口：“那个……我有个朋友…”

英语老师翻了个白眼，这种老套的开场。

大概知道了故事的来龙去脉，英语老师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你朋友是喜欢那个人吧！”

朴灿烈一脸惊恐：“怎么可能，我不是…”朴灿烈立马噤声，差点说漏嘴。

英语老师撇撇嘴：“不是什么？随便一个人主动开口表白就好了啊。”

可我不是同性恋啊…朴灿烈没办法对她问出口，只能憋进肚子里。

英语老师可能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深入讨论，已经是这么明显的互相暗恋的故事，也不知道朴灿烈到底在纠结什么。

最后她看看手表，提着包包站起来：“我男朋友还在等我，就先走了。你不要顾虑那么多，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小朴老师这么讨人喜欢，一定不会被拒绝的！”

可是已经被拒绝了啊。朴灿烈心里突然委屈起来。

张医生才是那个讨人喜欢的人，就算知道他是同性恋，也对他完全讨厌不起来，反而产生了异样的情愫。明明自己也没有喜欢过男人，竟然面对张医生的时候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张医生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动不已，不知不觉他的情绪已经会被对方牵动…开心也好，难过也好，生气也好，纠结也好，一切一切都和张医生有关…

这就是喜欢吗？

原来他已经那么喜欢张医生了吗？

朴灿烈愣在空荡的办公室，心里因为这样的认知既雀跃又伤感。

22.

张艺兴没想到朴灿烈会来找自己。

原本的预想是以后都尽量减少接触，甚至是尽可能的不要再见面，等自己能够平静对待他的时候，再回到原来老师家长的正常相处模式。

可是当看到朴灿烈站在门口，张艺兴原本渐渐平复的心脏又突然狂跳起来，内心的情绪又开始重新膨胀。

“你怎么…有什么事吗？”

朴灿烈听到对方充满疑惑但是依旧温柔的询问，这阵子积攒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

昨天想了一个通宵才明白自己对张医生的感情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脑子乱哄哄一片，然后也不顾会打扰到金钟仁，大半夜地给他打电话一遍一遍重复：“钟仁啊，怎么办，原来我喜欢他…”

金钟仁迷迷糊糊被吵醒，被朴灿烈弄得无语，耐着性子安慰：“趁现在还来得及去表白啊，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

于是朴灿烈头脑一热，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每次找张艺兴都不记得要事前打电话，可是每次都会刚好赶上张艺兴休息的时间。想想两人能够熟识起来也是因为巧合，碰巧看见了留在教室等人的小榛，碰巧在医院得到了张医生的帮助，碰巧听到张医生其实是同性恋…

正是因为很多个’碰巧’才会让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

朴灿烈手指紧紧地攥住T恤的一角，关节都开始泛白。

张艺兴见他迟迟不开口，叹了口气，拉了一把他的手腕，柔声道：“先进来吧。”

倒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张艺兴坐得离他远了一些，可是仍然可以看到对方大眼睛里明显的红血丝。心里像被小针刺了一下。

朴灿烈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乱七糟八的怀疑才找上他，之前种种都是大家的猜测，万一张医生其实对自己并没有那种想法，那才是最尴尬最可笑的结局。

在对方柔和的目光下，朴灿烈终于问道：“你是不是在躲我？”

张艺兴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怎么会…”

“那你为什么再也不来学校接小榛了？就算现在有阿姨照顾，那你、你…你为什么…”朴灿烈越说越觉得委屈，“总是让边医生转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即使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朴灿烈还是一股脑地质问着：“就算以后都不想再看到我，至少也发短信告诉我一声？”

张艺兴看着对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可表面上还是平静地解释着：“不是的，因为我这段时间真的很忙。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我只是觉得一直麻烦你很不好，而且现在小榛也有人照顾，所以…”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显然朴灿烈因为这种敷衍的解释而更加生气，他打断对方的话：“我知道你喜欢男人！”

张艺兴一愣：：“什么？”

朴灿烈也愣住了，他微张着嘴，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沉下脸色的张艺兴。

张艺兴又问：“你说什么？”

朴灿烈像是要把下唇咬破，他对上张艺兴的目光：“我…那天在医院偶然听到你和边医生的对话…我不是故意要偷听！当时准备敲门的…”他急匆匆地解释：“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就算你喜欢男人，我也对你…”

没等他说完，张艺兴就道：“朴老师，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吧。”

朴灿烈正要冲出口的表白被卡在喉咙。

张艺兴垂着眼帘继续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之前都是我不好，如果让你产生什么误会的话，我道歉。”

朴灿烈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直以来他所熟识的张医生，这个人太冷漠，明明语气都是一样的温柔，可说出的话却那么残酷。

“谢谢你对小榛的照顾，我很感激，以后我们…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水杯’砰’的一下被掀在地板上，碎成一片，炸开的玻璃碎渣在朴灿烈的小腿上划开了几道伤口。

张艺兴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想过来拉他：“你怎么了？不要动，别再伤着…”

朴灿烈一把挥开他的手，也不知道是因为腿上的伤比较痛还是胸口的更痛，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连说话声音也开始发抖：“我不知道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也不顾满地的碎片，朴灿烈用力擦了一把眼睛，然后夺门而出。

”朴老师？！”张艺兴在他身后喊：“灿烈！朴灿烈！”

朴灿烈什么都听不到，一个劲儿的跑，觉得自己必须赶紧离开张艺兴的视线范围。

这个天气的雨说来就来，张艺兴跪在地上捡碎片，听到外面淅沥的雨声，想起刚才朴灿烈脸上纵横的泪水，突然狠狠地一拳砸在地板，拿上钥匙和雨伞就跑了出去。

行人大概都跑去找避雨场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朴灿烈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他从头湿到脚，可他却浑然不觉。雨水掩盖住了他的眼泪，但是红彤彤的眼周和鼻头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顾一切地想要向某个人表白，也是第一次被拒绝得这么彻底。

以后不要再见…以后不要再见面……

朴灿烈走着走着，突然脱力一般蹲下，脸埋在双臂间，鼻涕眼泪都一股脑的涌出来。

“灿烈，灿烈？”

头上没有雨滴砸下来，朴灿烈一抬头就看到张艺兴举着伞站在自己面前。他赶忙擦掉眼泪站了起来，身形有些不稳的摇晃了几下。

“你…”张艺兴欲言又止，最终他只是说：“先跟我回去吧。”

“别管我。”说完转身就走。

张艺兴去抓他的手腕，朴灿烈挣扎着推开，雨伞掉落在地上，两个人的视线又被雨幕模糊。

“灿烈！你别这样！”

朴灿烈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突然一拳打在对方的脸颊：“你混蛋…”

张艺兴避之不及，颧骨一痛。

“对不起…”

“不用你道歉！”朴灿烈忍不住哭出声：“凭、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明我根本就不是同性恋，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喜欢上你…混蛋…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听到朴灿烈语无伦次的控诉，张艺兴觉得自己脑子也不清醒了，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声音颤抖着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比你小，但我又不傻！”朴灿烈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正在被手术刀剖开，血淋淋一片。

张艺兴双手按住朴灿烈的肩膀，劲儿大得仿佛要嵌进骨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朴灿烈看着对方深邃的眼睛，终于不受控制地撞进张艺兴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嘴里不停重复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知道我喜欢你…”

这一刻任何话语都显得无比苍白。

张艺兴一瞬间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可是怀里的温度又那么真实，张艺兴环住对方的腰，压抑许久的心声终于得以释放：“我也喜欢你…”

打着伞经过的路人纷纷侧目这对在雨中拥抱的傻瓜，张艺兴手来回抚摸着朴灿烈的脊背，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别哭了，有人在看…”

朴灿烈从对方的肩窝抬起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粉红色在他的皮肤上迅速染开，从头红到脚。

这时候才觉得害羞，他推开张艺兴，别过脸哑着嗓子抱怨：“都怪你…”

张艺兴捡起雨伞，拉住他的手腕柔声道：“跟我回家。”

tbc

我真不会写争执啊…(´・︿・`)

委屈的朴老思

张医生快追！！！